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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节 (第2/2页)
吃就好。” ??元蘅头一回被人按上“添乱”的名头。 ??她不服,谁知闻澈提前料到她会偷袭,先一步挠了她的痒痒肉。她笑着往后躲,结果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处。 ??“疼不疼?” ??元蘅止了笑,轻掀开他的衣袖看着带血的缠成圈的棉布,蹙眉。 ??昨夜也没发觉他伤得这么重。 ??闻澈的笑意蔓延开,想逗她:“说了还伤着你不信,非得渗血了你才信!” ??“渗什么血?他若是疼,根本不会说出来。那血早就干在上面了,他骗你的。” ??梁兰清用木勺搅着热汤,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话,然后看着闻澈的笑凝在脸上。 ??“姨母!” ??从小,他这种把戏都会被梁兰清一眼看穿。好不容易元蘅又要心疼他,结果被人无情戳破。 ??“我是伤患……” ??“对,伤患。” ??梁兰清极为敷衍。 ??闻澈凑到梁兰清跟前,压低了声音问:“姨母,你不能阻挠我娶媳妇。” ??梁兰清的唇角微扬:“哦,还没娶着啊……” ??怎么感觉是被嘲讽了。 ??闻澈辩解道:“快了。” ??“那也是没娶着。” ??梁兰清看着汤煮得差不多了,便舀了一勺看汤色,然后带着嘲讽的笑给元蘅添了一碗。 ??元蘅尝了一口:“好香啊。” ??梁兰清笑道:“烟烟以前也很喜欢。” ??“烟烟是谁?” ??闻澈也尝了一口。 ??梁兰清的笑在面上凝固了一瞬,然后继续忙活手中的事,漫不经心地道了句:“我女儿。” ??给其他的菜备料,她忙得一刻不停,试图将这话头快速地越过去,“她生了很重的病,但我那时没有银子……” ??“为什么不来找我和舅舅?我们就在俞州。” ??闻澈的声音变得艰涩。 ??梁兰清笑道:“都过去了,不要再提了。” ??当年究竟多少个阴差阳错,多少个无可奈何,都是过去了。没做的事,做不了的事,都不是后来一句为何不那样可以评判的。 ??闻澈明白了。 ??他没再问下去。 ??琅州的天气总是变得很快。 ??日光还没从山巅一角冒出个头,就更快地被浓云压了回去。 ??“要下雨了。” ??元蘅仰面看着天。 ??闻澈把鲜香的浓汤盛好整整齐齐地搁在木案上,然后去后院找来藤椅,放在梁兰清搭的花架之下。 ??“这里不会被淋到。” ??不动声色地,闻澈解了自己的外衣披在元蘅肩上,顺手得像是刻在骨子里的动作,甚至都没经过细想。 ??被温暖的指腹磨过耳垂,那点不为人知的亲密在一瞬蒸腾着冒出头绪来,热烘烘地偎着人,让人忘了这是琅州的深秋。 ??他们的前路都瞧不清。 ??吃过饭后那点雨意又收了回去,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穹宇上斑驳着未褪尽的层云。 ??梁兰清回了灶房。 ??闻澈在扫庭院中炉灶里的清灰,一不小心弄得半边脸都沾上了灰烬。 ??“你今日哪里也没去,是没事做么?” ??元蘅给他递了一瓣酸橘。 ??闻澈沉默地继续扫着,试图将最里面的灰都清理出来,可是无济于事。那些痼灰已经凝在上面了,无论他如何用力。 ??“是啊。” ??“你又骗我。” ??“元蘅……” ??“今晨外面都在传的话,你听到了对不对?” ??元蘅声音低下去,“他们说新帝登基了。” ??闻澈没应声。 ??琅州距离启都太远了,以致于宣宁帝驾崩与新帝继位的消息是同时传来的。 ??对于旁人而言只是国丧之后另立新君,可对于闻澈而言,刚去世的是他的生父,而他的母亲和弟弟妹妹还在宫中不知音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