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国侠义_第365章 难言之隐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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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365章 难言之隐 (第2/2页)

……
  过了一会儿,安釐王才转身过来,半卧半靠地瞅着辛垣衍,又过了几分钟,才伸出下巴示意:
  “请坐。”
  还是不说话。
  辛垣衍站起来,坐在榻边一个早已备好的绣礅上,鼻观口,口观心,似老僧入定般,继续等待——
  每逢商议重大决策前安釐王难以下决心时,君臣二人都先演这一段默剧做准备,以调整心态。
  辛垣衍仍然耐心等待。
  安釐王终于长长的叹口气:
  “辛桓先生,你我君臣相处多年,我的心事只有你最清楚。
  举国上下,我也找不出第二个可以向他倾诉肺腑之人。
  所以还得麻烦先生为寡人想个妥善之策。”
  辛垣衍的确是太了解他了。
  每逢他想不利于人,尤其是对信陵君时,从不自己说出,而是要让别人献计。
  这就是所谓“杀人不沾血”。
  当然只能肚子里明白,不可当面挑破,而且辛垣衍也很愿效劳。
  他连忙站起,躬身、拱手,略带哽咽,以示感激:
  “蒙大王以股肱待臣,虽肝脑涂地难以为报,敢不尽心竭力?
  大王的事儿就是臣的事儿,何言麻烦二字,臣必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!”
  安釐王招手示意他坐下,他却仍保持着刚才那样恭顺的姿势:
  “王的心病,臣确是清楚,只因有难于启齿之处,才感到踌躇。”
  “你我君臣之间还有什么可隐、难言之事?说吧。”
  安釐王也知道他爱先卖个关子。
  辛垣衍叹口气:
  “自古道‘功高震主’,何也?
  有功必赏,但功高到无可封之爵,无可赐之财时,君主的心中必然不安;
  做臣下的使君尚不能安心,又怎么存立于朝廷?
  所以,不得不演出‘鸟尽弓藏,兔死狗烹’的悲剧。
  这就是‘勾践复国,不容文种;长平大捷,赐死白起’的真正原因。
  信陵君功高盖世,其威已达到足以令各国君王侧目而视的地步。
  然而珠玉之光夺人眼目,但长久暴露则不祥。
  所以展现之后就当珍藏匣中,既利于国,也利于他。
  不过,若是别人,不等大王问,臣早就进言了;
  而他是王弟,现在最受宠信,被您授予重权,倚为长城。
  贱不逾贵,疏不间亲,臣若妄进忠言,岂不有诽谤重臣,离间骨肉之嫌?”
  君心难测,别看他现在口口声声让你出主意,稍不合心思立马就许变脸:
  好家伙!诽谤相国、离间国王兄弟,该当何罪?
  所以辛垣衍采用了“此地无银三百两”的语言艺术:
  刚才这些话是适用在别人身上,对于信陵君,我可什么也没说。
  安釐王今天可没心思玩词令游戏,他要解决实际问题:
  “寡人并非不知骨肉情深,怎奈一国难容二主,卧榻之下怎许他人酣睡?
  发展下去必定形成势不两立,不得不防啊!
  你坐下谈。”
  辛垣衍重新坐下,已经摸准了安釐王的意向,也敢放心进言了:
  “烈马不配二鞍,忠臣只事一主。
  做为您的臣子,自惟您马首是瞻;
  您让他执政,我们给他鸣锣抬轿;
  既然您因他而忧虑,我们就必须为您排忧解难。
  挑明了说,您现在需要清除信陵君,以保障国家的安全。”
  安釐王不禁直了身子,瞪大眼睛:
  “杀掉他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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